黄玠〈我的朋友都結婚了〉- 在四周「結婚進行曲」中自嘲突圍的「一人進行曲」

怎麼找人吃飯又找不到人啊?你知道那個明知自問的答案,因為「我的朋友都結婚了」。黃玠的這首新歌〈我的朋友都結婚了〉就是這麼一場自嘲式的自問自答,輕鬆又詼諧地自白他脫離而立之歲後的人生困惑與感悟。歌曲開頭隆重吹奏《結婚進行曲》有趣地突而變奏像是一種脫序般的自嘲,也像是預示這首在四周「結婚進行曲」中艱難突圍的「一人進行曲」。柯智豪的編制巧妙地還原了這種鬧中獨靜的狀態,歌曲活潑逗趣的City Pop氛圍在黄玠的平實演繹下,有著一種在路旁坐著聽他聊天的放鬆自在感,旋律上舒服好聽。正好看到他最近剛宣布自己去年結婚的新聞,也恭喜他最終還是由「一人進行曲」前進至「結婚進行曲」。

作詞|黃玠

作曲|黃玠

製作 Producer|柯智豪 Blaire Ko

編曲 Arrangement|柯智豪 Blaire Ko


文章圖片来自Youtube黃玠|我的朋友都結婚生小孩了《小龜篇》封面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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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阿跨面赤腳踏著夢想,從家鄉一路拼命生闖出這首台語饒舌歌曲〈陷眠〉

雖然第一次聽到這首阿誇面的〈陷眠〉是他今年剛剛發行的新專輯版本,並非在嘻哈選秀節目《大嘻哈時代2》中,但依舊很難不被他音樂裡撲面而來的無畏畫面感及勇猛生命力衝擊到。歌曲講述他為饒舌夢一路打拼的心境過程,寫夢想的歌曲已經太多其實不會是容易打動人的主題,但這首〈陷眠〉從第一個音起的感動力就直直衝鼻打得人毫無防備,就如同歌中勢要與命運硬生生衝撞出條生路的壯烈感。歌詞寫著台語說唱著台語的阿誇面,用直接生猛的在地語言赤腳踏著夢想從家鄉台南東山一路拼命生闖,也成功用自己的音樂語言跨越了聽眾與不同語言間的隔閡。除了阿誇面的創作與饒舌,2-CHI的編曲也驚艷地將在地元素非常有質感地融入直硬的Boom bap節奏中,開頭輕柔的鋼琴與台灣傳統打擊樂包括嗩吶與北管的層次堆疊如同壯士獨身離家的背影,但在beat一下隨轉入為夢而戰的打拼道路,副歌中北管尖細放大的音效如戰鬥號角般吹炸歌曲的壯烈無畏感,最後在一陣歸柔的弦樂等器樂鋪墊下再次熊熊燃起的是電吉他不顧一切瘋狂炸裂只為生闖到底的少年夢。

作詞:阿跨面

作曲:阿跨面

編曲:2-CHI

製作:W. LIN 韋恩林、2-CHI


文章照片来自車勢文化|金詠情(三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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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專訪】「身為一個藝人,在我隕落之前,我要把握時間。」這是思考於自審,創作於自我,歌唱於自由的創作歌手鄭宜農

身為一個藝人,在我隕落之前,我要把握時間。」這是此時此刻無疑正處在自己事業上升期的創作歌手鄭宜農,在這場訪問中談到對創作者與影響力的想法,她仿佛在腦中為自己按下了一個無形的倒數計時器,在未知的時間裡迫切捧著有形的創作向上用力攀登。這讓我不由地想到鄭宜農曾為她的歌曲〈玉仔的心〉MV所寫的這段話,「這一切都不是理所當然,因此我必須用盡我的力氣,讓大家聆聽、觀看、感受這支mv。」初聽歌曲讓我這個聽不太懂台語也不常聽的聽眾大為觸動,我想鄭宜農的用力與執著一定對當時的我起到了某種接近「奇蹟」的作用吧,才會讓我因此想要努力搞懂她台語歌詞的涵義,並因此開始讓自己的音樂聆聽踏出原有的「語言舒適圈」。

這些年,她用力的腳步從未停止反而越加頑強,從創作出自己的第一張台語專輯《水逆》,再到今年剛播出的首檔由她自製的音樂節目《邊走邊唱的女子》,可以說,她不僅為自己選擇了困難模式,並執著地還在不斷調高著難度。在她的努力耕耘下,她的影響力也確實在逐步遞增,可更高的影響力讓她學會的卻是「低頭」,去自審創作人與影響力之間的雙向關係,「因為我知道,我要更嚴苛地看待我講出去的每一句話,以及我希望可以有更多人在我的一句話裡面獲得同理。」身為創作歌手,她對自己的使命感又好像不僅於創作歌手這一角色,如何對不同溫層人群更加同理?如何避免自身言論對單一溫層太過絕對?在這樣幾近嚴苛的自我放大審視下,她努力平衡著擴大影響力與善用更大影響力的雙面性。如何讓這兩者相輔相成而非相噬是一個宏大的課題,而鄭宜農自願背負這樣的責任與重量,就算步伐會更緩慢也要每一步都更進步。

此次訪問也還是沒能繞過鄭宜農最近引起極高討論度的歌曲〈新造的人〉,其實訪問前就猶豫了好久是否要談論這首歌曲,因為有看到她在社群上分享自己對於這首歌的「彆扭」,而最終在她當場真摯又精彩的分享下還是決定要請她談一談她的看法。「做創作的人,我們終究希望我們的創作在影響別人的時候,那個東西是深刻的,並且那個東西是,真的跟這個人的人生跟她的生命經驗有關係。」面對一首為了電影而寫的歌,一首可能不是那麼貼近自己音樂風格的歌,卻產生出了意料之外極高的關注度,她有著身為創作人本能的疑惑與抗拒,那可能甚至近似一種純粹的創作潔癖。回看她願意用盡所有力氣只為了歌曲〈玉仔的心〉的MV,我想這或許解釋了她音樂中所獨具的深深觸動與堅定力量,身為一個創作人她的驕傲與堅持是萬金不換的,是最珍貴的,而她會一如為〈玉仔的心〉MV般用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創作。在訪問過後的隔天看到她在社群上再次分享到對〈新造的人〉的困惑,和決定「帶著一種距離笑看」的應對,我想不僅是身為創作人,有幸身為聽眾的我們也可以和她一起去「保護心上的那棵大樹」,那或許不是完美無缺的,但卻是「金黃色的」。

在這場訪問中鄭宜農的分享其實真實到甚至會顯得過於坦誠,她直視自己的掙扎與不安卻顯得自在,讓我相信她一定在習慣性嚴厲的自審中找到了一種足夠柔軟的方式,在自己的步調中一步一步用力前進。這天的訪問與隔天的新加坡演出她都坐在同個錄音室裡,而相對訪問中她不斷向內的自剖,在舞台上歌唱的她則是無比自信自由的,偶爾在演唱完歌曲後認真說道「我唱得真的很好」的模樣讓人會心一笑。身為創作歌手,她思考於自審,創作於自我,歌唱於自由,她自願背負遠大於這一身份的責任與重量,就算步調緩慢,就算錯失捷徑,她依然選擇紮實用力地走著一條也許更漫長卻絕對忠於自己的道路。我想作為訪問者我能夠或是應該做的則是分享以下她的完整回答,相信你在閱讀中也會有自己的解讀理解,在這個過程中,或許有什麼會被初次打破,有什麼亦會被重新拾回。

英子:英
鄭宜農:農

英:「打破同溫層」,這是剛認識宜農時常聽到你提及的概念,你還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個想法嗎?

農:是⋯疫情前,差不多2019年左右。近幾年網路發展的速度非常得快,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在找自己面對它的方式,就是包括資訊快速地可以傳遞,那我們要上傳一個音樂,我們要讓別人聽到變得很容易,但是也相對來講很快地就產生了分眾,然後你也很容易在自己的分眾裡面得到滿足。

我先分幾個層面講,就表演者跟創作者,或者是你想要身為一個藝人,所在同溫層有每個同溫層的打法,有它的宣傳方式,你要擴展出去有擴展出去的宣傳方式。那每一個人都在面對這個課題,所以你就可以看到各式各樣不同的做法。這個是單純就娛樂產業而言,我們就已經在面對這個狀況,那更何況這個東西也造成了包括在議題的討論上,包括在政治的各式各樣的,大家想要影響群眾的判斷上面,它都帶來了很不一樣的行為,就大家都在行為上面做了很不一樣的選擇。

那大概是在那個時候我先有了,喔我們需要「打破同溫層」的這個概念。就是這是一個好時機,不管是針對我自己在做的娛樂產業這塊的經營,還是我想要表達的事情,這都是一個好時機。但是那個初步的概念在我開始嘗試(時),剛好也進入了疫情期間,所以我先在網路上做了直播,然後我第一次提出這件事情是在那個直播上面,就是關於我做這個直播它有這個意圖。

可是我一邊在做的時候,我一邊發現這個概念(沒有那麼簡單)。就是當大家都在說我們要「打破同溫層」、我們要「打破同溫層」的時候,我們會急著想要用很快速的方式打破某一些隔閡,可是沒有回來探討每一個溫層的本質跟為什麼會產生這個隔閡。然後我們因為太想要打破,所以我們會做出一些很立刻可以catch到別人(或者是捷徑的行為)。可是那些行為本身也是很快速的,我們在利用標籤去跟別人對話,那其實我們忽略了很多細節,忽略了很多我們怎麼從這個思想走到這個思想,我們兩者怎麼真的可以理解彼此的那些細節。

所以走到這個階段的話,我比較會是開始一個一個重新找回那些細節,那它就變得沒有那麼快,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表面可以看得見的,它是一條漫長的路。

所以這個是後面,為什麼要包括開始做YouTube節目,然後我在每一次的發文到隨便一個IG的照片,然後到我的每一個作品出去的論述跟每一次的企劃,那其實都在思考我這次要對話的對象有哪些人?可能不是只有一種人,然後這每一種人她們有什麼不一樣的人生經歷?那我要怎麼樣去找到那最大的共通點,然後這個東西是需要真的去理解這些人的經歷,才有辦法做到的事,對,大概是這樣。

英:宜農現階段的音樂創作給我的感覺是用愈加柔軟的姿態傳遞自己愈加堅定的能量,與其說這是一種音樂風格,感覺其實更是一種創作人想要表達的態度,宜農自己是怎麼看的呢?

農:首先是關於那個越來越溫和的這件事情,那個其實也就跟我前面講到的這個脈絡是一併的,就是說在我意識到其實每一個人,她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溫層,她都有她的成長脈絡,然後也有她很複雜的,就連她自己可能都講不出來的心理成長的過程,就是不管是原生家庭或者是她所面對的族群。

講一個最簡單一點的,譬如說我們現在臺灣很常在討論的是性別議題,那性別議題最容易的方式就是立刻劃分嘛,立刻劃分關於男性會怎麼樣女性會怎麼樣。可是其實我自己覺得真正要解決問題的話一定是最後我們要融合,我們不能一直是劃分,那要怎麼融合,首先就是要去了解為什麼亞洲的男性長成這個樣子,女性長成這個樣子,她的整個脈絡是怎麼來的。然後這些男性裡面又有分不同的男性,然後每一種男性,他們在面對一件事情,他們會有不同的態度不同的思考邏輯,甚至到最後他們會佔據不同邊,但這是怎麼發生的?

那光是要理解這(每個溫層形成)的過程,我就會不斷地一邊在理解,(一邊)一直一直反思自己以前講出的絕對的話,或者是以前很快速下的判斷,其實那些東西都讓我少了解了對方一點,那可能就像剛剛講的讓事情簡單一點,可是如果我們一直都這麼簡單的話,那永遠事情不會變得更完善(或進步),所以在這個不斷反思的過程之中,我是真的覺得我有被一個無形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教訓了一頓,我不太確定那是什麼,但是我有被它教育。

然後我被這個東西教育之後我開始,每一件事情都變得更溫和,因為我知道,我要更嚴苛地看待我講出去的每一句話,以及我希望可以有更多人在我的一句話裡面獲得同理。那當明明看起來很不一樣的人都可以獲得同理的時候,那句話應該就有它的用處,應該就有它實際可以帶給大家的東西。

英:這樣的創作結果通常是來自概念先行,還是直覺?

農:我覺得我在早期的時候一直都是以直覺進行創作,然後我也蠻得益於這件事情,就是我的直覺是強的,簡單講就是我大概知道自己的天賦在哪邊這樣。

可是,一樣就是在這個過程之中,以創作來講,你如果一直用直覺的話,它一定有它的盡頭。如果我很追求我對於創作這個東西有很深的執念,我覺得它是一個很巨大永遠學無止境的的一個道路的話,那我就不可能只限縮在自己的直覺,就是到了一個點的時候,我就會發現不行了,我需要更多。

所以會開始用概念這個東西來刺激我自己,我會去找這個概念。那當然同時也是發生在我的人生經歷,也走到了一個我本來就會更關注這些概念的階段,所以這是蠻剛好蠻幸運的事情,就是剛好都有合在一起。

那現在就會變成我在出去每一個作品的時候,我都會先去想,我這個階段要產出什麼作品?為什麼?不管那個東西是為了我自己也好,比如說像〈金黃色的〉,我就很明確的它是為了我自己而寫的歌,那可是譬如說像比較近期的,比如像〈咱〉這首歌,它就是很明確的是要對外講話。

那這個每一個(創作)我都要去想為什麼,為什麼我這個階段想要幫自己寫一首歌,為什麼我這個階段想要寫一首情歌,那我下一個階段我有什麼事要跟大家說,所以它有很多的考量。那一邊寫的時候,企劃的那個東西也就產生了,所以這個企劃的方向甚至會再回來改變我的最後一次的內容,(也是互相在影響著)。所以現階段的創作都是長這樣。

英:非常佩服宜農不僅有著很多想法,執行力更是沒話說,關於最近你的第一檔自製音樂節目《邊走邊唱的女子》,可以聊聊自己是如何從發起想法到執行出來的?

農:嗯,這個企劃的最開始呢,它跟我的公司的成立是同步的,我在去年成立的公司叫「邊走邊聽有限公司」。那最早最早是我開始意識到,大概是在《水逆》出完的那個時候,就是我知道《水逆》這個東西,它影響了一些人。

我覺得事情都是這樣,我們不可能一開始就是說我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我就很明確的知道它會影響什麼,它一定是慢慢慢慢成形,然後再回來我才,喔,有這個事這樣。

那《水逆》(也是)一樣,它確實帶來一些影響,然後這個東西很具體的可以看見,大家對於語言對於新的創作者的思維,然後再到它所帶來的議題這樣,所以那個影響力也讓我開始,立刻去想人跟影響力之間的關係,然後我就知道說,身為一個藝人,我們總有一天會有殞落的時候,這是一定的,就是我們不可能永遠一直在往上,永遠沒有盡頭。也不是不可能啦,蔡依林有做到(笑)。

英:你也完全是有可能!

農:哈哈謝謝!但是我先有這個想法,就是在我隕落之前,我要把握時間,然後剛好這個階段是我體力也好,心智成熟度也好,然後我剛好可以聚攏資源的這個能力也有了,那不如就現在來做吧,所以我就開始急著要開公司,然後開公司之後,我就立刻想要產出一個,除了表述我自己以外的一個計劃。

我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它是跟女性有關的它是跟創作有關的,它是我們要集結女性的力量去講創作這件事情。那,本來是想要辦一個音樂祭,其實很瘋,對音樂季很很很痛苦(笑),因為其實是一個很恐怖的事,所以後來就(想)現在先不要,先太急了這樣,那就回來我們來拍節目。

英:那我們第二季可以有機會等到音樂祭嗎?

農:我不知道(笑),因為要做的事情好多,可是因為音樂祭這個東西是一直在我的腦袋裡面,就是也許有一天會做這樣。

不過現在我發現節目,我覺得蠻好的,因為我做完節目之後,那個影響力確實也出來了。然後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決定,它跟音樂祭的影響力不太一樣,而且甚至音樂祭可能更面向產業面,可是節目真的就是各式各樣的人可以看到。

英:那如果有第二季的話,你腦中會有一些名單是想要邀請一起唱聊的其他女創作人嗎?

農:喔這個要講的話,因為名單可能很長哈哈哈,但名單也不是每一個都可能邀的到,但是確實心裡有一些想法,然後我甚至希望如果我們資源都夠足的話,對啊,當然如果可以不是只是限束在臺灣那當然更好,就我是指包括場景喔。

因為比如說像這一次第一季大概有像Yoyo岑寧兒,她是香港人嘛,其實我們最理想的狀況應該是要去香港拍的喔,就是那個才是她生活的地方嘛。可是真的沒有辦法,那個成本真的太高了,所以如果有第二季的話,成本(也充)足當然會希望可以這樣拍。

英:最近〈新造的人〉引起了很高的討論度,作為宜農的聽眾當然很替宜農開心,但也是有看到宜農自己有在社群平台上分享到自己的「彆扭」和「心理障礙」,可以聊聊自己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嗎?

農:先講一個有趣的分享,就是很久之前,不知道是我朋友在幫我看什麼人類圖還是什麼,反正就是因為我身邊很多朋友,有一些人喜歡看星盤,有一些人喜歡看人類圖,什麼MBTI,blah blah blah,那反正我都很愛聽這樣。

然後有一個結論,就是我這個人的命格呢,我就適合當邪典之王(笑)。我適合用很非主流的方式稱王,在非主流的領域裡面稱王,我比較不適合走主流的路,這是我的命格。然後我那時候聽了我也是笑笑想說,啊就反正我現在就這樣(笑)。

可是我最近有點懂了,我懂那個東西是什麼了,就是,我覺得數據啊,我每天看到粉絲漲了多少,然後你可以去評估這個東西跟你最近做了什麼事情有關。那譬如說像這2天,我的IG人數突然暴增,就在這2天暴增,原因是,我的(IG)REEL上傳了我跟安溥那一集的預告,對類似這樣。

那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你當然會,喔好,我現在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我要讓更多人看到這個節目,所以好,這是一件好事,可是那它跟我自己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呢?就是你也會去思考這件事情。

然後〈新造的人〉也是一樣的,就是我們在面對這個每天數據在上升下降上升下降,然後這些事情都關係到我們的商業價值,這個確實會影響商業價值,然後可能有一些人也會因為看到你(被)很多人在關注,她們會好奇(所以)大家都會關注你這樣子。

可是,那種關注,我當然也很歡迎,而且我也很感謝,可是做創作的人,我們終究希望我們的創作在影響別人的時候,那個東西是深刻的,並且那個東西是,真的跟這個人的人生跟她的生命經驗有關係,然後可以陪這些人度過一段時間,不然我就不用自己寫歌,我找別人寫就好了,對,就我也不是不能唱。那為什麼我要自己寫呢,是因為這樣嘛,所以這個東西跟那些數據是沒有關係的,對就是,我就最近不斷地在(想)這件事情。

那從這個東西回推到〈新造的人〉,〈新造的人〉一開始是為了電影而寫的歌,然後當初是因為,額我本來就還蠻會幫影像寫歌的,因為我可能有這方面的背景,就是我發現我蠻會針對故事寫歌的。我會知道角色在想什麼,劇情要走去哪裡,然後這個歌可能會在哪裡出現,我甚至都想好,然後這個跟我的電影背景有關,所以我可以有這個思考,那這個東西就會讓我的音樂更可以跟那個影像貼合。

所以〈新造的人〉也是這樣來的,我去聽了這故事的大概內容,以及當時就是確定要拍的畫面長怎樣,然後就是演員是誰,她會怎麼唱,這些都想好之後,然後製作人盧律銘給了我一些很基礎的指示,那我就丟給他,那最後出來的在電影裡面的那個詞,主要的成分也不是我是烈姊,因為他們為了要符合那個劇情的需求,所以他們去改變了詞的內容,對因為要這樣,那個才會跟畫面更貼切。那我覺得這也非常合理,所以整個過程我就是很享受這個,喔有這樣子的創作上面的交流,然後最後長成那樣,啊出去我就沒多想,就是它就是for這個電影。

然後突然有一天這個東西炸成這樣,我也覺得,第一點就是,欸這不是一首邪教歌嗎?可是大家現在在傳唱它是什麼意思(笑)?好像戲裡的東西跑到戲外了,然後大家好像很享受這件事情,覺得這件事情很有趣也好,甚至是感動。

好那我們如果獨立看待這首歌曲的話,它其實也不是我的風格,說實在的話,就是我平常不會把這樣的歌收到我的專輯裡面。可是它是不是一首好作品呢?它如果可以服務這個電影,它如果可以服務所有看電影的人,在那一刻得到一些東西,或者是了解一些事情的話,那它是一首好作品,那它也是一首有趣的作品。

所以我不會否定這個作品的好壞,然後我也不會否定大家有可能喜歡它,但是我覺得這個現象跟我沒有那麼大的關係,所以當我在面對一個跟我沒有那麼大關係的現象的時候,我就是接受所有的稱讚,但是跟它保持距離

英:你剛剛有提到你為很多影視劇寫過歌,我個人也一直很驚嘆這些歌曲本身很棒又和影視劇很貼合,包括了〈完美的我們〉、〈妖怪人間〉等等,你同時作為演員和歌手會特別享受為影視量身寫歌嗎?

農:喔我很享受啊,就是,講一個好像是玩笑,其實也沒那麼是玩笑的事情,就是你幫別人的故事寫歌不用那麼負責任啊哈哈哈哈(笑)。

你就是寫別人的人生嘛,那也許別人的人生的故事有跟你自己貼合,可是反正出去大家認識的是,那是別人的人生(笑)。所以你甚至可以在裡面多揮灑一點點,然後大家會投射在那個(角色)上,而不是在我身上,所以這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那當然另外一方面也是,我覺得可以,(把)不同的藝術領域結合在一起,然後讓這整件事情變得有更多的資訊,然後這些資訊就是讓更多人感動,這是一個很讚的事,所以我非常享受可以跟影像(結合)。就即使是我自己的歌好了,要找MV團隊,我也都會非常大量的採用團隊們的想法,我會很開放,就是因為我喜歡這個不同的創作火花碰撞的結果。

(完)

特別感謝訪問安排Canglo,訪問場地提供Lion Studios


文章封面照来自鄭宜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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